俄乌战争・十一月战局

十一月俄乌战局，战场上最主要事件就是俄军11月9日—12日从赫尔松及整个第聂伯河西岸赫尔松州大撤退。

一、本月战局进展

1、赫尔松方向

2022年9—10月，乌军发动巴拉克列亚—库皮扬斯克、利曼、北赫尔松等三次进攻战役以来，俄军部署于赫尔松州第聂伯河以西的守军处境相当困难，其后勤线一直处于乌军远程炮兵精确火力打击的封锁之下，却因为政治因素（9月的“公投”后赫尔松州理论上已是俄联邦“本土”，其首府赫尔松市更是本次侵略战争以来俄军占领的唯一州府城市）而迟迟不能撤退，还需要在占领区对人民群众展开宣抚活动，导致大量人力物力被丢入这个无底洞而遭到无谓的消耗。

单纯从军事上讲，从第聂伯河西岸撤退肯定是上策，但是放弃赫尔松还是严重的政治事件，如果真的撤军必然导致俄帝威信进一步下降。因此，连塞尔维亚的武契奇都误认为冬季会发生赫尔松大决战，还将之比喻为斯大林格勒。不过侵乌俄军总指挥苏洛维金大将最终在11月初成功说服普京采取军事上合理的措施，即从第聂伯河西岸展开总撤退。11月9日，苏洛维金大将对外暗示了撤退决定，并宣称其已得到国防部长绍伊古批准。

在此之前，苏洛维金大将自上任以来就不断从赫尔松市等第聂伯河西岸转移人口（迄今已经迁走11.5万人）、财富、物资还有文物之类东西。也有观察家认为俄军至11月初已经在第聂伯河的东岸完成了三道新防线，可以利用它们大大节约兵力。通过这些措施，苏洛维金大将为最后的总撤退做好了军事上的准备，同时还借此进行了战略欺骗，使得乌军误以为俄军的目标是轻装上阵在西岸进行战略决战。同时，俄联邦在决定从西岸撤军后，也在政治上为撤军进行了准备，例如展开了新闻统制，并除掉了可能反对撤退的当地傀儡政权乌奸头目：傀儡政权伪州长弗拉基米尔.萨尔多在8月份进入俄联邦本土“治病”，虽然辟谣了死讯，但迄今未归；代理萨尔多职务的赫尔松州傀儡政权副州长基里尔.斯特列穆索夫则在11月死于“车祸”，老牌傀儡政客古巴列夫在赫尔松州任职的妻子古巴列娃也在总撤退期间遭到俄军逮捕拘禁。

11月9日，俄军主力开始撤退，当天放弃重镇斯尼古尔利夫卡。乌军此前已决策通过后勤绞杀战挤走俄军，加之畏惧俄军诱敌深入，所以在情况不明之下并未以大队紧追，而是派遣特种部队前出侦察，当天收复斯尼古尔利夫卡。

11月10日，乌军确认俄军已经开始总撤退，分兵多路展开追击：在赫尔松州西北部，乌军推进20多公里，拿下许多定居点后，停留在新卡夫卡以北20多公里的战线上；在赫尔松市正面，乌军推进至赫尔松市郊区，特种部队已进入赫尔松市区。

11月11日，乌军于当地时间中午进入赫尔松市区，至傍晚基本全部控制市区。留在赫尔松的市民表示欢迎（亲俄者自然已经跑光）。至当日日终，除新卡霍夫卡大坝区域和M14高速公路过第聂伯河大桥所在的安东涅夫卡镇两处桥头堡尚在俄军殿后部队之手之外，整个赫尔松州第聂伯河西岸地区已全部为乌军占领。

11月12日，俄军殿后部队最终撤出上述两处桥头堡，乌军完全收复赫尔松州第聂伯河以西地区。在赫尔松撤退过程中，俄军损失很小。因此，从军事上看来，赫尔松撤退无疑是成功的；然而，政治上失败却是明显的，这意味着放弃“俄联邦本土一个州的首府”。说难听点，就俄罗斯国内法来说，乌军现在已经打下了俄罗斯一个省会。不过，卡德罗夫、普里戈津等俄联邦目前掌权的军政人物均表态支持撤退。看来，统治集团在9月的军事灾难后已经完成了一轮洗牌，目前暂时能维持团结。

在这次战役中，乌军收复了大约4000平方公里的领土。

2、顿巴斯方向

乌军和俄军本月继续在顿巴斯方向上对峙，双方进展很小。在北卢甘斯克方向，乌军继续向斯瓦托沃、克列缅亚发动进攻，但未能取得大的突破。在顿涅茨克方向，俄军继续向巴赫穆特（阿尔焦姆斯克）、阿夫季耶夫卡等乌军控制前线要塞城市发动进攻，然而除了在郊区夺取一两个居民点外没有什么进展。

在扎波罗热州，乌军发动一次战役进攻，但被俄军挫败，未能取得突破。

3、俄军战略轰炸

本月，俄军继续以陆海空三基精确制导导弹和无人机，对乌方电力系统、供暖系统、供水系统等民用基础设施进行战略轰炸。烈度一般保持在每天20—50枚导弹的水平。11月15日，俄军曾对乌克兰中西部展开较大规模的导弹袭击，乌军展开拦截，交战中一度有爆炸物落入波兰境内造成2人死亡，但北约以“大概率系乌军防空导弹拦截失误落入波兰境内”为由大事化小。此后，俄军的长期战略轰炸一度起到较大作用，11月23日，一度导致“乌克兰全境停电”。此后，乌克兰虽然迅速恢复了基辅等大城市的电力，但直到两三天后才陆续恢复各地的电力，且依然严格限制为每天仅送电数小时的程度，显示俄军的战略空袭多少产生效果。不过，因为乌克兰在苏联解体后经济持续萧条，导致发电能力长期过剩，俄军并不能够彻底摧毁乌克兰的发电能力，主要是对其送电节点展开打击。乌方面对战略轰炸，一面引入西方武器、加强人民防空训练，一面减少对集中供电的依赖、对电网展开去中心化，取得一定的成果，仍继续坚持对抗俄军。目前，俄军除S300导弹储备充足外，其他各种精确制导武器的消耗都比较严重，虽然努力强化生产，但大部分导弹的库存均已不足战前的50%，所以战略空袭的可持续性本身也存在疑问。

二、战争现状

目前，俄军通过放弃赫尔松缩短了战线，加强了防御，大幅强化了战线的稳定性。不过，乌军也通过收复赫尔松进一步提高了士气，同时也解放出大量兵力可以参加新的大规模进攻战役。开战以来，俄乌双方的损失均很惨重：11月初，根据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米利的说法，乌军损失已超过10万人；另据乌方所谓每损失5人就有1人阵亡的说法，乌军仅阵亡就超过2万人。俄军方面，BBC统计俄军讣告显示，俄军至11月18日已阵亡超过9000人；同期，顿涅茨克傀儡政权报告阵亡约4000人；如此推测可知，俄军、傀儡军及雇佣军的阵亡也在15000人以上，总损失在7.5—10万人。可见，目前乌军阵亡、损失仍大大超过俄军及其仆从，但并无数量级的差异。此外，俄军至9月21日为止的大约7个月间仅阵亡6000人，自“局部动员”以来仅2个月阵亡官兵的数量相当于过去7个月一半，显示俄军素质大幅度下降，同时也因傀儡军骨干伤亡殆尽而不得不更多承担一线作战任务、提高了伤亡。尽管俄乌双方的损失都如此严重，然而，双方经过动员后依然有足够兵力继续战争，而平民在战争中已有超过3万人死亡（大部分在马里乌波尔）。

本月，美国的中期选举结束，民主党的成绩比预期要好，基本上保住了参议院、在众议院也仅落后9席、在州长选举中获胜的州也增加了。共和党中反对援助乌克兰的特朗普派受到挫折。因此，美国对乌克兰当局的援助力度短期内不会有很大下降。欧盟也对乌克兰当局展开了新一轮的援助。

三、战争趋势

因为战争在短期内不可能停止，所以冬季战局也就拉开了帷幕。冬季交战对于双方的后勤是更大的考验，准备更充足的一方无疑会取得更大的优势。另一方面，乌军若不能有效利用这个冬季，俄军在来年春天就有可能重新夺回战争的主动权。到那时，战争就可能变得更加复杂。

▲ 原载《知乎》链接。